世界上仅存的依靠背叛了我,我被迫举起了刀...
“姐姐,呜呜呜姐姐我不敢我害怕。”
“落星,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记得。”
“赵启凕,你是忘了我们的约定了吗?赵启凕!”
只是那句“记得。”再也飘不进赵落星的耳朵里。
春风楼里歌舞升平,恩客们揽着美人们举酒言欢做着撩动情绪的事,唱着暧昧的词曲。
“都说启凕小姐一曲《凤求凰》是名艳全城,才子佳人的故事让人浮想联翩,高公子,这样才情的女子,你不拿下?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说话着的人的手揽过身旁的紫红色衣裙的美艳女人,轻轻一推送进身旁的另一位穿着白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金边流云纹,头戴着顶嵌玉小银冠的男人怀里。而这个男人是春风楼里的常客,也是城内高宰相家的公子——高川。
高川搂抱住踉跄扑到怀里的美人,一只手捏住美人的下巴,凑近观察怀里美人的样貌,漫不经心地问:
“怎么?词唱的再好,那相貌和春娘相比又如何?”
捏住下巴的手往上摩挲着春娘的红唇。缓缓道:
“春娘相貌极佳,尤其是这唇若沾着露水,倒别有一番令人动情的美艳。”
“哎呦,据说这启凕小姐,美貌也不比那词中美人差毫厘,只是这常妈妈不愿意启凕小姐这么早出来露面,料想应该是为了乞巧节那日的盛典,一举推出那启凕小姐做这春风楼的花魁。”
“乞巧节?那良家女子祈盼如意郎君的节日,这春风楼凑什么热闹?”
“想来是这楼中女人也盼着有个‘放牛郎’春宵一夜之后踏入良家吧。”
“放牛郎可来不起这春风楼,倒是讽刺。”
“哈哈哈......”
众人说罢,便哄堂大笑。高川抿了抿春娘递过来的酒,从怀里掏出一枚金扣子放在春娘手中,这是楼里的规矩,若是恩客看中哪位姑娘,便把金扣子塞给姑娘,除了楼里供给的标准的胭脂水粉,若想吃好喝好穿好,姑娘们全凭这些金扣子打点生活。从今日起到明日上三竿这春娘便是高川的人。
五年前。
“姐姐,我不想,我不要做娈童。”少年和少女抵着门框,门外的壮汉撞着门,木门震裂。只几下,门被踹碎,两个壮汉像拎待宰的鸡雏一般将少年带走。少女哭嚎着抱住了走在壮汉前面满身珠光宝气的中年女人,哀求道:
“常妈妈,不要啊,我弟弟还小,我愿意的我愿意的......”
只见常妈妈手轻轻抬起,示意壮汉停下,壮汉恭敬地靠着墙边站着,手中还死死钳着少年。常妈妈对女孩威胁道:
“既然姑娘想清楚了,那明日就开始跟着学吧,再让我发现你俩想逃,我就将那赵落星绑了直接扔到有这癖好客人的房间。”
常妈妈眼神示意壮汉将少年放开,壮汉手劲微松,少年挣扎开束缚抱着地上坐着的少女,哭道:
“姐姐,阿溟姐姐你不能答应啊。”
少女啜泣着,还不忘抚摸着少年的背,像个慈母一般安抚着少年。
“落星,如今还有别的方法了吗,姐姐为了你,为了父母,我可以的。”
“但我不想,想要姐姐不去做......”
“好啦好啦,落星要乖,阿姐今晚给你做小灯笼。”
“嗯,但是姐姐你还是不要......”
“乖......”
入夜后,找赵启凕和赵落星回到被送来时关的柴房内,赵启凕捡起地上比较直的木棍,绑上来时候裙子破掉的一块透光的布料做的布袋,赵落星兴奋地捂着双手来到了赵启凕的面前,将小手深入布袋内,缓缓伸开手,三只萤火虫,闪烁着身体上光,一个简陋的“灯笼”便做好了。
赵落星拿着这灯笼爱不释手,这是他能在现在环境中为数不多的慰藉,落星怕黑,所以对光的渴望远胜于赵启凕。
少女抱着少年的身体,轻轻拍着,哼着歌儿,安抚着怀里的少年。
良久少女开口:
“落星,你不适合呆在这里了,姐姐带你出去。”
少年突然直起身子,委屈道:“姐姐,你也不要我了吗?”
少女赶紧抱住少年,在少年的脸颊上亲了两下,戳了戳少年的脑袋
“想什么呢,当然是和你一起走。”
“可......”赵落星似乎想起来白天常妈妈的威胁,有些担忧。
“我们小心便好。”赵启凕更紧紧地抱怀里的落星,只是眼底闪过了一丝其他的眼神。
入夜的春风楼是最热闹的,但是热闹只是前厅的有钱有势的客人,与后堂的清冷柴房有什么关系呢。赵启凕这么想着,踩着柴草搬开屋顶的瓦片,把赵落星托举着爬出屋子。
“跳过那道墙就是自由了,我们就不会被威胁了。”赵启凕说着,赵落星看着四米高的墙,这对于只有八岁的孩子来讲实在是可怕。
“姐姐,呜呜呜姐姐我不敢我害怕。”赵落星有了些许的哭腔对赵启凕喊道
“落星,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赵启凕抬起头看向眼睛盈着泪水的赵落星
“记得!”赵落星点点头
“快跳!”
五年后,赵落星从床上醒来,头痛欲裂,又梦到和启凕姐姐一起逃出春风楼的那天,被壮汉抓着要被投进奇怪的教习坊,据说是春风楼特色的教习坊,只让男子学习,做着和其他姑娘一样的生意。
启凕姐去哪里了,不知道,只记得那天晚上在赵启凕一声“快跳!”中,突然脚滑摔了下去,恍惚间好像被谁接住便昏迷过去。再醒来已经在现在这个山庄,山庄的主人是一个姓肖的男子,只是讲那天碰巧救了赵落星,至于什么女孩,什么赵启凕,并没有看到。只听到春风楼里响起了抓人的声音,短暂过后便寂静如常,只有隐约传来的暧昧曲子和客人姑娘的嬉笑声。
“约定是什么?”
赵落星晃晃脑袋,还记得和启凕姐姐是一起在一个院子里长大,没有父母概念,是一些五大三粗的人把守着的院子,由一些老妈妈把两个孩子养大,告诉赵家的两姐弟,她们本姓赵,父母双亡,是高公子好心找了这些人伺候他们,把他们将养长大。
而约定,就是八年来唯一一次见到那个“高公子”,记忆里人隔着白色的帘子和姐弟两个人对话。
“你们可知,你们的父母是怎么死的吗?”
姐弟俩摇摇头,从小没有父母的概念对两个孩子来说,也不知道死亡是什么。
高公子顿了顿,道
“杀你们的父母的人叫高渊,你们不想报仇吗?”
两个孩子听罢摇了摇头,父母没有概念,死亡也没有概念,更别说仇恨是什么。
呼啦——
突然门被推开,两个壮汉抬进来一个人,这人姐弟俩认识,是多年一直给姐弟俩烧饭的徐妈妈,姐弟俩从有记忆开始就是这位徐妈妈陪着,现如今徐妈妈的眼睛紧闭,看清后才看到徐妈妈身后插着一把长刃匕首,已经失去了呼吸。
姐弟试着呼唤着徐妈妈,但是徐妈妈已经无法像以前那样慈祥地回答姐弟们的呼唤了。
姐弟俩抱着已经冷掉的老妈妈哭的伤心,白帘后的男子又说道:
“徐妈妈是被高渊杀死的。”
“报仇!报仇!我要报仇!”赵落星哭着喊着说出了男人最想听的话。
男人从白帘后出来,脸上竟然还带着一张面具,看着赵落星愤怒又伤心的脸。用手帮落星擦去眼角的泪水。问道:
“你想怎么报仇!”
“像徐妈妈一样!杀了他!”
“我送你们进一个地方,可能要吃些苦头,但是可以接近高渊,你可愿意?”
“我愿意!”一声清脆的少女声音传到男人耳朵里,转头看是赵启凕红着眼睛恶狠狠盯着男人。
男人扯起一丝微笑。
“好,明日便去,好孩子们该睡觉了。”
其他的人领着姐弟二人离开,男人盯着姐弟二人的背影喃喃说道
“孩子可真像你呀。”
{真抱歉,灵感这东西是真欠缺,码了好久大家等急了。}
那夜赵家俩姐弟依偎在一起,换作平时,还有徐妈妈在哄着姐弟二人入睡,屋内的烛火也不像平时那样明亮,赵落星哭红的眼睛在烛火的照耀下红肿不堪,赵启溟虽然为身边亲人的突然死亡难过,手绢擦过泪水又去擦落星的鼻涕,再用来擦眼泪也觉不雅。不能痛哭,人的思绪就开始活跃起来,细细想想白天男人的话。
【若真是那高渊杀害父母,想要除去姐弟俩复仇的祸患,那为什么只对徐妈妈下手?高公子也姓高,与这高渊又有什么渊源呢?】想到这些已经是八岁孩子的极限了。
书上常常教诲作为子女要“孝顺”,但是姐弟俩没有父母照拂的经历,只有徐妈妈作为亲人突然被杀害牵动着姐弟俩的心,无论出于何种情况和目的,这个叫做“高渊”的人,已经作为种子埋入姐弟俩的心。
“落星......”
“姐姐?”
“你觉得那个高公子是好人吗?会把我们送到什么地方去?”
落星听罢,用袖子蹭了蹭鼻涕和眼泪,赵启溟略带嫌弃地用脏掉的手帕继续擦了擦落星的袖子。落星思索片刻,说道:
“当然是好人,他出钱把我们养这么大,还告诉我们杀害父母和徐妈妈的凶手,至于去什么地方......”
对于会去什么地方,赵落星思考良久,窗外的风忽然变大,吹灭了床头的蜡烛,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赵启溟拉住赵落星的手,将弟弟拥入怀里,摸着床头的位置放好枕头示意弟弟躺下睡觉。躺下后,两个人仍然双手紧握,良久,赵启溟开口,
“落星,要为父母报仇吗?”
“要!”
“好。”
——五年后——
“阿溟呀,乞巧那日的节目准备如何?妈妈我可是想力捧你当我春风楼的招牌,我真金白银都砸出去换你的口碑,你可不能让我做不成这单生意啊!”
一个中年女人声音响起,同时门被推开,玫红色的拖地长裙,发髻虽松散但也看得出故意而为之,松松散散插了两根简易的簪子,眉眼间秋波撩人,修长的脖子和半裸在薄纱下的手臂,在厚重脂粉下脸上的细纹勉强可以遮住,仍能透过面庞窥见年轻时候的绝美面庞。
见赵启溟不做声音,常妈妈念叨,
“这次妈妈我可是花了重金搭建场地,想要阿溟凭借这么多年磨砺的精湛歌喉能够一举夺魁,外面的富哥儿们若为阿溟一掷千金,妈妈我啊也不枉这么多年对阿溟的期待啊!”
“好了妈妈,我知道了。”赵启溟坐在梳妆台的前面,折下今早新送来的芍药,走到常妈妈面前,把芍药簪到徐妈妈鬓边
“阿溟虽然在这春风楼,这五年来也承妈妈的恩情,妈妈没让我早早去接散客,给了我出人头地的机会,阿溟自然珍惜。”
常妈妈听到赵启溟如此知恩图报的态度,面露喜色,喜色之后又面带难色,赵启溟却捕捉到常妈妈这一表情细节,并没有追问,只是将话题转移
“常妈妈,这城里可有叫高渊的人?”
“你问这个做什么?”常妈妈好像被击中一样,身体轻轻一颤,警惕地问
“算是有些渊源,妈妈这个反应是知道这号人?”
赵启溟看到常妈妈的反应,觉得常妈妈虽然知道一些事情,却不一定能告知自己,也是,自从五年前委身于这春风楼,自己与良家便是银河两岸,如今也只是被常妈妈买出点名声的小歌女,若抓住这次七夕乞巧会的机遇,一战成名或许自己可以打听这“高渊”的内情
赵启溟思考着,常妈妈却开口道了
“这高渊公子,说起来也是这城中名人,本是高宰相家的公子,只是13年前摊上了人命官司,连夜出逃,便杳无音讯,5年前有人说似乎又见他回了高家,只是宰相大人不肯承认,又实在没有证据,那还是宰相府坻,自然没人肯彻底搜查。”
赵启溟听罢略有所思,这13年前的人命官司便是自己的父母罢,5年前就是徐妈妈死亡的那次。
“如今13年过去了,若高渊公子还在,应该已经是过于而立之年了,没犯事之前有过几面的缘分,那也是玉树临风的翩翩君子,只是没想到,看起来君子一般的人竟然犯下这等腌臜事......”
等听完常妈妈的描述,赵启溟对这个高渊有了些许了解
当朝的高宰相有两位公子,高渊与高川。高渊是原配正室所出的嫡子,自小饱读诗书气度不凡,小小年纪文采斐然,曾经还是的当朝所有在闺阁的女子们倾心的如意郎君。只是13年前,不知为何劫了城外赵家的少夫人,赵少爷要人时,一起命丧于高渊的长剑之下,听说那几日正是少夫人的产期,一尸两命,也是造孽。而高川公子身份就比较特殊,他是突然被高宰相认的外室私生子,听说当年宰相当钦差巡游岭南之时,遇一绝佳美人,一见倾心,美人本为官家小姐,家族获罪流放岭南,后与高宰相相知相识,最后便是那负心汉抛爱弃子的戏码。高渊逃走之后,宰相夫人一气之下抱恙离世,那女子携着高川跪拜在宰相府坻的门口,逼高宰相相认,高川便是后来这宰相唯一的儿子,至于那女子,因携子逼府接纳母子,进了那府门便再也没消息了,据说是被强迫选择保护高川而殒命。
赵启溟想着,这高渊行踪不定,当初来这春风楼也是为了接近高渊,如今连人在何处都不知,怎么谈报仇呢?还有落星,自己的弟弟,如今身在何处也不知道,若当初没有把他放跑,按照常妈妈的脾气,或许娈童之事只是为了当做姐弟俩的下马威,现在在春风楼当个小厮或许姐弟俩不分离,也不至于生死未卜。
—七夕当日—
赵启溟倒也没有辜负常妈妈的期盼,一曲名扬全城,城中的富家哥儿们嬉笑抬着价格叫阿溟姑娘一起喝酒。
做这行的迟早都要迈出这步,就算得妈妈疼爱,不过也是装点精致的摇钱树罢了,赵启溟对于去哪跟上哪家公子喝酒并不在意,只是最近思念弟弟的情感愈加强烈。前些天春风楼来了个小厮,与自己眉眼间竟然有几分相像,也许是天注定的缘分,竟然和5年前逃走的落星的名字有些许相关——肖络。
从宴会上匆匆下场更衣途中,碰到了那个像极了落星的小厮,赵启溟摆手叫他过来,小厮麻利放下手中的茶壶,小跑到赵启溟身边,问:
“阿溟姑娘,有何吩咐?”
“小星,你多大了?”
“回姑娘,在下今年一十六。”
十六岁?赵启溟看着这个酷似落星的小厮,不自觉流露出失望的眼神,冲着小厮摆摆手示意说没事,让小厮继续忙。小厮匆匆离开的背影,在赵启溟的眼睛中越来越远,这个略显发育的挺拔少年,若是落星活着,也应该是这样的,不过会瘦小一些吧,毕竟她与落星本是双生子,为在这春风楼打出名声,常妈妈叫小启溟谎报了三岁,对外称二八年华,实际上还是13岁的小女儿。
常妈妈也是真的疼爱她,五年来的琴技歌赋都是常妈妈自己教的,第一次被关进教习坊以为自己要和其他的姑娘一样,学习那些取乐男人的技巧。只被关了三天,听见常妈妈在门外叹了口气,随后只有常妈妈自己进来,看着小启溟问道:
“我教你一些上得了台面的技艺如何,今后你就是我的女儿了。”
小启溟虽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常妈妈也没给反应的机会,就叫人将赵启溟送到她的偏房洗漱更衣,白天春风楼不需要常妈妈出面的时候,她就在房内教小启溟。
赵启溟从思绪中走出来,推门进了更衣的房间,对着镜子重新梳妆。不久常妈妈推门而入对赵启溟说道
“阿溟,高公子买下了你。”
“高公子?高渊?!”
{在码了在码了}
怎么哪儿都有你?
初来乍到,先给摸鱼派的朋友们辣辣眼,初次开写尽量不弃,催更和对文章有想法可留言,工作繁忙有空就更!本来准备先试试短篇,但是写到现在估计短篇放不下了。有什么意见的这边可能看到的不及时,可私戳0珑反馈。谢谢大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