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断断续续,先写一半)

醒来已是午后。

“要回学校吗?”我问她。

“不想回去。”她的声音轻轻的,两手还勾着的脖子。

我轻轻地抽离她的怀抱,到厨房简单地煮了两碗面,而后叫她起来吃饭。这么好的天气,想着周末窝在家里也是浪费,不如问问她在凯里周边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她用筷子把面卷成一团,送嘴里,咀嚼、咽下。好像若有所思的样子:

“西江很有名,可最近又是淡季,贵州的冬天山上都是死灰一片。我看网上镇远的夜景也很好看,想去看看。

“那就去镇远?”

“唉,”她叹声,“如果有下雪就好了。”

我又罗列了许多的景点,但两人都没有下定决心要去哪里。

“好难抉择啊!”她说。

“是因为没有什么吸引力吗?”

“对啊!”

最终我们采取抓阄的方式——镇远。

当我们穿过长长的隧道,卧在蜿蜒 狭长的河谷两岸的,就是镇远县城了。其建筑不同于黔东南当地的苗侗吊脚楼式的建筑,再加上舞阳河上的画船及其镇上的青石瓦台,倒是有些苏杭水乡的影子。

安顿好住处,我和贾梦漫步在古城里,稀疏的人群和午后温暖的阳光,整座小镇都洋溢着慵懒的气息,街上走三两步就是一家售卖饰品的小店。许是第一次来镇远的原因,我也耐着性子陪贾梦逛起来,而后我们又爬上石屏山,夕阳依山,晚霞浸染了整片天空。吃过晚饭,天已完全黑,山下小城亮起了灯,宛如一条长龙静静地卧在那里。回到街上,人群明显比白天多,街上、桥上熙熙攘攘,江边的店铺坐满人,喝酒唱歌。

贾梦的脚步也轻快起来,她快声问道:“我们去坐船吧!”

我没来得及回答她,就被拉倒了一处码头。她招呼船家过来,船慢慢驶入江心,人群的喧闹声逐渐变得悠扬。江风徐来,水面粼粼映射两岸的灯光。

“我还是第一次在这样的环境下坐船。” 贾梦说道:“以前在福建跟家里人出海,听到的是发动机的轰鸣声和海浪互相拍打的嘈杂声,这会倒是显得很安静了。”

“我是第一次坐船,老实说,我还挺怕晕船的。”说罢我就假装倒下去,贾梦神色焦急地把我扶起来:“真的假的,你不要吓我啊!”又连忙摇动我的身子。我觉得玩笑够了,便直起身,做出鬼脸吓她一跳。

“讨厌!”

我贱兮兮地笑着看着她,然后将她抱入怀里。

不得不说,贾梦的出现和这些天的陪伴,确实填补了我的空缺,李璇的离开犹如一场梦,那种刺痛感也不再感受到,此刻我能听到我强烈的怦怦的心跳。

江水潺潺滑过竹筏,一切都那么安静,微风吹过贾梦的发梢搅扰我的下巴,连同她的气味也卷入我的呼吸里。

“你在想什么?”她问我。

“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放松。”我如实地回答她,“大脑一片空白。”

“你呢?”我反问她。

“你猜。”她又开始俏皮起来。

我来了兴致,便带她下船,到古街去。古街的商品琳琅满目,我和贾梦买一些小吃,走走逛逛。似乎女孩对小饰品都没有扺抗力,她一蹦一跳,我竞有些跟不上她的脚步。我们走到银饰店,店里的装簧非常古朴,柜台摆满了各种银饰,一只刻着双鱼带花边的细边手镯吸引了我,我叫店员取来让贾梦试试,刚好合手,便买了。

“这太贵重了,不合适。”她不好意思地说。

“没事,都戴在手上了,收着吧。”

说罢,她又要取下来,我赶忙牵住她的手制止了她的动作,“这完全是我的自愿,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还是不合适,我们才见几次面,你就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

“无关见面几次或几次见面,这是我的心意。”我用真诚的目光紧盯她的双眸。

贾梦白嫩的脸颊早已染上一层红霞,她撇开了目光,只听见她吞吐地声音:“那......好.......好.......好吧。”

我们出了店,走到了一处小摊,贾梦迎上去,买了一对有许多小吊坠饰品的红绳,给我戴好,又把另一根缠在镯子上,举起来,摇了摇,问我:“好看吗?”

“跟你很搭。”

我们随便吃了点夜宵,回到了住处已是夜里十二点。冬季的寒风拂过粼粼的江面,人们都歇了,只有霓虹灯的灯光在水波涟涟的江面上款款地舞,我也沉沉地睡去了。

第二天贾梦把我叫醒的

“起来洗漱吃早餐啦。”

我看了一眼时间:“还早,让我再睡一会吧!”

“不行,吃完早餐再睡!”她摆出不可拒绝样子。“再不起来我就掀你被子了。”

“我起!我起!”

江上笼着一层雾气,没有太阳,稍冷。吃完早我和贾梦又睡了个回笼觉。

下午,贾梦问我是直接回去吗?想着最近流行的苗族写真。我决定带她去拍一套。

“带你去拍个写真?”

“好啊!”

贾梦迈着轻快的步伐哼着我不知道的曲挽着我的手寻了一家像样的店。化妆师给她化好妆,摄影师又带我们在古城里找点。贾梦穿着苗族少女的衣服在摄影师的指引下摆着造型,在特定的造型下尽显沿海地区少女特有的美。一双杏眼泛着光,娇小的圆脸在腮红的衬托下更显可爱,她的一颦一笑,恍惚间我又想到了赵希。

摄影带我们走街串巷,直到太阳下山,我们才启程回凯里。

“你说,今年会下雪吗?”贾梦问我。

“会吧,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还没见过雪,要是下雪了,我们再来一次镇远,好不好?”

“好啊!”我爽快地回答她。

我们又说了很多,比如春天的小七孔,六月的黄果树,夏天的西江等等。送她回校后,已经不早,冬天的凯里总是给人一种清冷的感觉,白天很少有太阳,天总是灰蒙蒙的,如果遇到了寒潮,四周的山便都披上了纱衣,街道上也会结起厚厚的冰层。即便如此,这座城市的人还是体现了他们这座城市的热爱,如是雨天,他们便都挤到商场里,天气尚好就熙熙攘攘地逛在街上。到了晚上,夜场和夜市总是人满为患。我还在上学的时候,每逢寒暑假回来的第一周我和春生都会到永乐街上去喝酒,一喝就喝到天亮,直到喝不动了,我们就作罢,休息两天,然后出门旅游,也有不去的时候,那就找个网吧,打上好几天的游戏。直到暑假结束,才结束这堕落的生活,坐上高铁回到学校。自上次和贾梦分别后我们虽然保持着紧密的联系,但她为了准备期末考和课题作业,我们见面的次数很少,一周两到三次,一起吃顿饭或者我指导她的学业问题,直到她期末考完,我们见了一次。第二天她就要启程回到福建去。自上次和贾梦分别后我们虽然保持着紧密的联系但她为了准备期末考和课题作业,我们见面的次数很少,冬天很冷,却没有下一场雪。天空依旧阴霾,直到一月初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我和贾梦才有了一次正式的见面,次日,她就启程回福建去,回到她的那个滨海小县城。送她入站的那一刻,我便不舍起来,少女回头的飞吻挥手,就勾走了我的心,目送她乘坐的车次飞速的离开,我的心变得空落落的。

手机弹出了贾梦的信息:“记得想我。”

接下来的整个一月,没有贾梦在身边的日子,我又扎入了没边的生活,将近新年,工作也变得繁忙起来,写不完的报告和开不完的会,我时常忘了贾梦的消息,直到深夜回到家中才和她简短的通个电话,有时太累了回到家中便已睡去。我有时会想起她那边的冬天,虽然在福建度过了四年的大学时光,但那是与之割断了两年之久,要回想起来,只依稀记得那边的冬天是不间断地吹的刺骨的海风,还有潮湿到没有感觉衣服干过的湿冷,当若天气尚好,每当夕阳西下,总是能看到火烧云和粉嫩的晚霞。当然,贾梦的小县城我也走过,那是一个专营海鲜的县城,市场里总弥漫着浓重的腥味。市场往南走两公里是一个商场,那里有一家咖啡厅,说不定在那里就已经和还是中学生的贾梦打过照面了。县城往南走一个半岛,半岛的东侧漫长的海滩,在那里可以欣赏到美丽的日出,西侧则是滩涂和鱼排,日落也极美。

我将我所知的一五一十编辑成长段文字发送给贾梦,她也认真的回复了我:

收到这么长一段文字,说实在的有被吓了一跳,你的文字很细腻,像是读了一篇散文游记,令人回味无穷。假如我们以前就见过面,但我敢保证的是你一定注意不到中学时期的我,那是我总是穿着宽松的校服和留着厚厚的刘海,你能认出我来就有鬼了。

不过你说的海边,我也很久没有去了,冬天的海边实在太冷,也没什么亮眼的景色,等夏天你来,我们可以在晚饭后去海边散散步,吹吹海风,走累了就买一份刨冰和两罐啤酒,坐下来享受静谧的夜晚,我们还可以在海滩露营,第二天一早就可以看日出了。

寒冷的一月还没过去,我又开始期待夏天来。年关将至,这时我已回到乡下老家,终于是下了一场雪,雪粒沙沙的撞击窗户和砖瓦,翻来覆去的也睡不着,于是撩开窗帘,一杆路灯杵在路边,雪粒在暗黄的灯光下直直地下,三更后又下起了洁白的绒雪,他们轻轻地围着暗黄的灯光缓缓的飘落。整整有三十五天,天空都阴得看不见太阳,有时还下起淅淅沥沥的雨,村里几乎每天都笼着雾气,雪化后天气再冷些,路面便结了一层冰,草和树像是被冰渣子糊住了一样,白茫茫一片。